書寫島國命運,暢談人生哲理
用哲學的心思,走美學的路
留下文學的詩想足跡……
《沒有國籍的島》這本詩集,記錄了作者黃維君45年來的心路歷程。作者大半輩子的生活歷練,所見所聞,所思所願,藉由詩的語言細膩地描繪訴說。從幾個不同面向刻劃斧鑿,勾勒出這個時代動盪隱晦的面貌。
其中,有的詩作對政治時局提出嚴厲的批判與反省;有的是對島國命運的拚搏與想像;有的寫地景、地誌的史觀與人文關懷,有的對親情、友情流露出衷心的祝福與真摰的愛;還有的是反躬自省,試圖覺悟自己的生命哲學。
透過陳家帶、廖永來(廖莫白)、施至隆三位友人推薦序的導讀,以及作者的自序,終能一窺黃維君從年輕時現代詩的創作者,跨界涉足台灣正面臨轉型的政治大海嘯,及至退隱原鄉,蒔花弄草,學耕半畝田的挺拔不羈的身影。
從抒情傳統的《茉莉家鄉》,到載浮載沉的島國命運,讀者可以從字裡行間去揣摩感知作者澎湃洶湧的內心世界,以及對台灣這塊土地默默祝禱,殷殷期盼的真性情。
謹以這本詩集,獻給每一位願意靜下心來,傾聽文字脈動和感受土地呼吸的讀者。
名家推薦
「維君獻身任事,捨曲邪而涉清流,遠鎂光而趨焰火,政論詩藝率皆如此,且信念一旦成形,終身護持不墜,而這恰恰是浪漫派最最珍視寶貴的血統!」──陳家帶
「以為詩集名稱的詩作──〈沒有國籍的島〉,恰好反映這代台灣人對這塊土地,對國家定位的追求與期許。」──廖永來(廖莫白)
「閱讀維君的詩,想像在紛亂世局中詩是什麼?我讀到了正義,我讀到了哲思,還有,我讀到了對這塊土地的真性情。」──施至隆
作者簡介
黃維君
本名黃憲東,雲林縣人,1952年生,1976年國立政治大學東方語文學系畢業。歷任民主進步黨中央評議委員、中央執行委員、花蓮縣縣議員、行政院東部聯合服務中心副執行長、高雄市政府顧問、高雄市政府兵役局局長等職。
大學期間,與陳家帶、施至隆等人共同創辦「長廊詩社」,著有詩集《茉莉家鄉》(1980年)。
民進黨建黨後,追隨民主前輩,參與各種社會運動,風起雲湧,衝撞威權。解嚴後,進入體制內從事改革,這段期間甚少提筆創作,僅偶而對時局提出批判與反省。
及至2018年退休,隱居後山花蓮縣壽豐鄉池南村鯉魚潭畔,蒔花弄草,與泥土相伴,始得沉澱心情,重新提筆略抒感言。是年8月,心血來潮,曾寫下一首七絕,自況心境:「老圃學耕半畝田,荷鋤作筆寫人間;餘生醉臥池南畔,更有群山伴我眠。」遂自號「池南老圃」以自娛。
抒情,永遠只是起點
──《沒有國籍的島》推薦序一 陳家帶
文史交融的地誌詩篇
──《沒有國籍的島》推薦序二 廖永來(廖莫白)
我們的時代,我們的島
──《沒有國籍的島》推薦序三 施至隆
不滅之火
──《沒有國籍的島》自序
卷一│文學的足跡
1. 碎裂的月光
2. 摩里沙卡
3. 慶修院側記
4. 豐田移民村
5. 文學的足跡
6. 將軍府.1936
7. 碧血緋櫻
8. 豐富的心
9. 眠月神木
卷二│航向愛爾蘭
1. 航向愛爾蘭
2. 島嶼巡航
3. 一首詩的完成
4. 伴你長眠
5. 芬蘭頌
卷三│沒有國籍的島
1. 我看見一個浮動的世界
2. 沒有國籍的島
3. 戰爭算不算是一種宗教
4. 在不確定名份的國度
5. 我在尋找一座森林
6. 想像中的春天
7. 美麗的王國-春天的變奏曲1
8. 蛙鳴-春天的變奏曲2
9. 比翼的鳥-春天的變奏曲3
10. 麗水-春天的變奏曲4
11. 揉皺的地圖
卷四│從時間的盡頭回來
1. 從時間的盡頭回來
2. 再訪開基武廟有感
3. 前進總統府
4. 我是以天下為己任的王
5. 貪婪,在政治的血管裡流竄
卷五│收穫的季節
1. 果然
2. 所謂「愛情」
3. 收穫的季節
4. 前世的約,今夜完成
5. 加利利海
6. 楓鄉的夢
7. 波士頓的秋天
8. 逍遙遊
卷六│禪與哲學
1. 不滅之火
2. 京都哲學之道
3. 寫在櫻花上的情書
附錄
文學星圖裡的永恆──懷念楊牧老師
後記
莫忘初心,耰而不輟──出版前感恩的話
推薦序
文史交融的地誌詩篇
廖永來(廖莫白)
憲東長我幾歲,我們成長在同時代。這個時代,既醜陋也美麗。台灣尚處戒嚴,在肅殺的氛圍,我們走過聯考,在文學的喜愛中成長。與美麗島事件,擦身而過。而後走出校園,目睹台灣發生一樁樁悲慘事件。林義雄家的滅門血案,陳文成離奇橫屍台大校園。我們強忍眼淚,走出校園,投身社會。恰巧遇到改革的浪潮,也短暫投入政治,甚至參與選舉,擔任公職。在野過,執政過。這經驗多少反映在憲東的詩作。憲東詩集中寫到愛爾蘭的葉慈與台灣的楊牧,他們參與社會政治,深淺不同,卻也都有幾許緣份。愛爾蘭詩人葉慈,一八六五年出生,文學之外,晚年曾擔任二屆愛爾蘭自由邦參議員,關心社會脈動與現實政治。一九○○年後,在作品中我們自然感受到葉慈詩作在政治中的現實與真實。一九二三年葉慈榮獲諾貝爾文學獎。另一位台灣的詩人楊牧,花蓮人,回台灣後也長居花蓮。楊牧的個性溫和,鮮少直接碰觸政治,但並非對現實政治無感。其詩作──〈帶你回花蓮〉、〈蘆葦地帶〉、〈水田地帶〉、〈有人問我公理與正義的問題〉,對林義雄家不幸的悼詩〈悲歌為林義雄作〉等等。在唯美的思考與文字中,也隱藏不住對現實與社會的關懷。
文學的原鄉他鄉,在時代快速的轉輪中,會有迥異與相似的書寫。楊牧的花蓮,吳晟的濁水溪,向陽的鹿谷。他們書寫的家鄉,就是所謂的地景詩。地景詩是詩人與土地的對話。也有人把地景詩稱做地誌詩。地誌詩更進一步描寫景觀,也深及歷史,進而建構作者讀者的情感認同,甚至族群家國的認同。
嚴格定義地景詩或地誌詩,憲東的詩應較傾向屬於地誌詩。以前較少閱讀憲東詩作,知道他大學讀政治大學東語系,當時政治大學有個詩社,就是憲東和陳家帶他們創辦的長廊詩社。現在寫詩者,不一定會在報紙副刊或詩刊出現。我對憲東的詩,乃在Line 中所得。憲東給我看的詩,大多收集在卷一的詩作。〈摩里沙卡〉寫林田山,〈慶修院側記〉寫建於日治時期的古寺,另有〈豐田移民村〉等等的地誌詩。憲東幾乎詩末都有備註說明,簡言之,如果詩文配讀,就是文史輝映,頗有所得。讀後,我主動表示意見,談及以前讀過鄭愁予、余光中甚至近期的吳晟、渡也、林央敏……,我提出林央敏於二○一七年出版的家鄉即景詩的序言:我(央敏)希望台灣詩人的地景、地誌詩,能夠不侷限於寫景、抒情,也應寫實或記事,甚至融合二者,使作品更有縱深,更渾厚耐讀。
憲東和央敏寫的地誌詩或地景詩,他們共同主張詩的韻律相當重要,認為韻律是詩聲音上的美感,因之,憲東仍非常注重詩的原素,他常常和我說起,我亦認同,目前許多詩流於文字雕琢,不易閱讀。
憲東於詩集卷二,以詩懷念詩人楊牧及文學教授吳潛誠。楊牧和吳潛誠都曾任教於花蓮,憲東尤其以楊牧為詩為文推薦懷念。憲東並在詩集中特別提起芬蘭頌,提及芬蘭音樂家西貝流士,在十九世紀時,芬蘭為蘇聯統治,為喚起芬蘭國民意識,凝聚芬蘭人的團結,創作出氣勢磅礴的音樂──芬蘭頌,在芬蘭激起多少人的感動,芬蘭經過努力,終於在一九一七年宣佈獨立。總之,世界各國在追求自由獨立的過程,遭遇不一,但彼此之間終能相互激勵學習,相互輝映,留下美好。
小說家宋澤萊在論述台灣文學時,以台灣三百年為經緯,從春天到冬天,從幼稚到成熟,從萌芽到枝盛葉茂。三百年的文學面貌,山川景色的更迭,生生不息,不斷拼搏,意志昂揚。
憲東以為詩集名稱的詩作──〈沒有國籍的島〉,恰好反映這代台灣人對這塊土地,對國家定位的追求與期許。憲東書寫的年代,涵蓋這卅年來,經歷大大小小的運動。台灣完成國會全面改選,也在一九九六年完成首次總統民選,實質邁上一個準國家的態貌。只是被中國挑戰。在國際上的身份和稱呼,仍遮遮掩掩。
被困居在沒有國籍的島
忍受歷史循環的夢魘,流亡
挫折與墮落,那些困難舉證的罪
如影隨形,烙印在每一次更迭的朝代
台灣是沒有國籍的島,我們是沒被國際承認的島上的人民。我們在尋找苦悶的出口,苦悶的台灣,何時成為國。在形成一股昂揚的意志前,憲東的詩作依偎我們,陪伴我們。
自序
不滅之火——《沒有國籍的島》 自序
我開始嘗試現代詩的創作,應該是始自初、高中時期,那時候一群嘉義的文青友人,渡也、尹凡、唐瑾、周俊吉和我,經常呼朋引伴,在周俊吉家的種子行倉庫聚會,徹夜飲酒、清談、無所事事,卻也集資創辦了一本刊物──「拜燈雙月刊」,發行創刊號後,僅曇花一現,就無疾而终。
上了大學,終於在大四畢業前,與陳家帶、施至隆、張力、單德興、沈文隆、游喚等人共同成立政大長廊詩社,定期發行長廊詩刊,為大學生涯留下美好的回憶。
退伍後,我到花蓮接續家族的木業生意。西元1980年5月結婚前,我將以往的詩作結集出版,名為《茉莉家鄉》,年少輕狂,躊躇滿志,自然勇於編織夢想,彩繪未來的烏托邦。
《沒有國籍的島》這冊詩集,是收錄自《茉莉家鄉》後的詩作,將近45年的歲月,才結集出版第二冊詩集,對一個現代詩的創作者來說,是不及格的。
我常自嘲,詩的創作者分三等級。第一等級當然是專業的「詩人」,第二等級是業餘的,至於第三等級如我者,則只能算是附庸風雅的玩票之徒罷了。
這45年中,由於參與黨外運動,衝撞體制,挑戰威權,從事各種社會改革,期間紛紛擾擾,無法沉澱心情,整理思緒,創作經常間斷;但也經歷了體制內、外各種面向的衝突與妥協,從中學習、歷練與反省,也從旁觀察到人性的脆弱,若欠缺深厚的人文素養,很難抵擋撒旦的誘惑。權力是人性腐壞的催化劑,多少人在權勢的顛峰,卻晚節不保,鋃鐺入獄,令人不禁唏噓!
這冊詩集,我將之約略分成六卷,闡明我創作的初衷與詩想。
卷一〈文學的足跡〉
大多是退休後寫的地景詩,我試圖在詩裡融入歷史的因子,讓詩去說故事,讓故事可以流傳。所以,我特別去蒐集相關資訊和參考文獻史料,在每首詩的後面,以「後記」或「附註」來做一些背景說明。
例如:〈碎裂的月光〉參考前衛出版社發行,古川勝三著,陳榮周譯的「嘉南大圳之父──八田與一傳」;〈碧血緋櫻〉則參考台大歷史系吳俊瑩老師的「1902.人止關之役」一文,在此一併表達誠摯的謝意。
〈碎裂的月光〉這首詩,是我在外代樹忌日前夕,嘗試以她的視角,寫下她對八田與一愛慕情懷,決意相伴的心情,用這樣一段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,來感念八田夫妻留給台灣的恩澤與功績。
〈慶修院側記〉、〈豐田移民村〉、〈摩里沙卡〉和〈將軍府.1936〉,寫的是日本移民在花蓮墾殖耕織的辛酸血淚,以及藉宗教力量撫慰鄉愁的故事;或伐木林場風華再現;或古蹟修復再造歷史,率皆日治時期台灣社會的部分
縮影。
卷二〈航向愛爾蘭〉
是我將台灣和愛爾蘭類比,同樣身處歐、亞兩大洲邊陲的島國,命運載浮載沉,一樣坎坷困頓。由於長期關懷相同的議題,對吳潛誠教授英年早逝特別不捨。懷念吳潛誠教授,我借用他著作的書名寫下了〈島嶼巡航〉這首詩。
而楊牧老師對我來說,更是在詩創作的這條路上,惠我最多的良師益友。我的第一冊詩集《茉莉家鄉》,就是楊牧老師遠從西雅圖幫我寫序,諸多勉勵與期許,至今深藏心底,莫敢或忘。我在懷念楊牧老師的詩〈伴你長眠〉裡,特別呼應了老師對族群議題──社會的公理正義的懸念。
我在2013 年6 月,隨高雄市政府參訪團到赫爾辛基訪問,對西貝流士公園以管風琴意象的龐大鋼管雕塑留下深刻的印象,不規則排列的造型,卻又井然有序,像一串串芬蘭國花──山谷百合,昂首天際。西貝流士是芬蘭最偉大的作曲家,他創作的交響樂「芬蘭頌」,氣勢磅礴的旋律喚醒芬蘭人民的愛國情操,終於在1917 年脫離異族統治宣佈獨立。我採用曲名寫下〈芬蘭頌〉這首詩,向芬蘭致敬。
卷三〈沒有國籍的島〉
這裡收集的都是我二十多年前的詩作。那個時期,投身體制外的社會運動,滿腔熱血,挑戰威權,海內、外到處奔波,就只為了島國獨立的夢。
四百年來,台灣的歷史是被嚴重扭曲的,隨著殖民者更迭,台灣史跟著重寫,從來沒有自己的主體性,當然找不到自己的名字。在這首本卷同名詩,我用反諷的語法寫下內心的迷惘與徬徨。
台灣在解除戒嚴,追求民主化的過程中,依然政黨惡鬥頻仍,內耗不斷,人民的信心像無根的浮萍,風吹草動就惶恐戰慄,驚悸難安,我在〈在不確定名份的國度〉裡,寫下心裡的困惑與無奈。
卷四〈從時間的盡頭回來〉
去年元月下旬,立法院新會期選舉前夕,各政黨合縱連橫,花招百出,威逼利誘者有之,使詐誆騙者有之,只為爭奪權力,沐猴而冠,吃相極為粗鄙難看。當時我心情極為低落,一夜輾轉難眠,痛心疾首之餘,於是寫下〈貪婪,在政治的血管裡流竄〉這首詩。詩名,這句名諺,正是全世界最早實施民主制度的國家──英國,政壇上流傳數百年的警世之語。
台灣各界,尤其政壇,祭祀參拜關聖帝君者眾,這些政客汲汲營營,卻大多不遵守教義,徒盜用名諱,招搖撞騙,欺世媚俗,貪圖私利,以致牛鬼蛇神竊據廟堂,允為民主國家最大的諷刺。
卷五〈收穫的季節〉
我於2018年退休,賦閒在家,選擇年輕時的夢想,小隱原鄉,學耕半畝田,蒔花弄草,與泥香為伴,遠離塵囂與是非。
年歲已過七旬,心態轉趨淡泊,回首來時路,雖然歷經風風雨雨,卻也有放晴的時候;雖然傷痕累累,卻也收穫良多;人間冷暖,點滴在心頭。
這卷的同名詩〈收穫的季節〉,曾有友人的小孩在教堂舉行婚禮時朗誦。
〈波士頓的秋天〉,是我寫給三個月大的孫子的親情之愛。當時犬子正在哈佛大學費正清中國研究中心(Fairbank 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)做博士後研究,我偕妻子飛到波士頓去探望,住在阿靈頓(Arlington)區,回台灣前,我特意用淺白的詩句,寫下對尚在襁褓中的孫子的期許與祝福。
年輕時,難免為賦新詞強說愁,文字裡泛濫著少年維特的煩惱、苦澀和憂悶﹗稍長,期勉自己學習豁達的心境,退休的生涯正可以放空一切,雲遊四海。我在〈逍遙遊〉裡寄情山水,提筆謳歌。
卷六〈禪與哲學〉
今年五月,我偕妻子安排一趟京阪自由行,第一站就是去和歌山縣高野山朝聖。金剛峰寺是弘法大師創立真言宗密教的總本山寺院,而花蓮的慶修院則是真言宗的海外別院。
從一之橋到奧之院,二公里長的參拜道,朝聖的行腳亦步亦趨,在高聳蓊鬱的杉林間,微風如梵音低唱,沿途有20多萬座歷代大名的墓碑和祈念碑,虛空裡迴盪著前世今生,此岸,彼岸,浩瀚無涯。
我若有所悟,卻又不甚了了,於是,我寫下了〈不滅之火〉這首詩,祈願不論宗教信仰,島國命運或是人生哲理,都能像燈籠堂千年不滅之火,傳承賡續,生生不息。
第二站,我到了京都,次日一大早走訪「哲學之道」。從蹴上沿南禪寺、永觀堂、熊野若王子神社,踏上琵琶湖疏水道旁的小徑──哲學之道。
櫻花季節已過,櫻樹和楓樹都綠意盎然,我隨興散策,想像哲學大師西田幾多郎踱步沉思的模樣,刻意臨摹百年前的風景。途中,在一間名為「再願」的咖啡館小憩,啜飲一碗日本傳統抹茶,臨窗冥想。休息片刻,續訪法然院、銀閣寺,一路上,除了豐富的寺院宗教文化外,我對日本特有的枯山水庭園,那饒富禪意的侘寂美學頗感興趣,有深刻的好奇與想像,那是一種人生哲學,一種對生命自我價值肯定的態度,孤寂,短暫,但絕美。
我寫這一首〈京都哲學之道〉,試圖記錄生命的璀璨與飄零,有省思,有學習。人生如一縷煙,在指間繚繞,握不住,倏然間就散了。就像櫻吹雪的純潔浪漫,只剎那美好,終究歸於塵土。
從京阪自由行回臺灣,匆匆已過月餘,除了忙著《沒有國籍的島》的出版事宜,內心一直惦記著、回憶著銀閣寺山腳下的「白沙村莊」。
百年前,水墨畫大師橋本關雪夫妻捐贈300棵染井吉野櫻給京都府,遍植「哲學之道」疏水道兩岸,這些櫻花被京都市民稱作「關雪櫻」。雖然關雪櫻栽植不到十年,橋本關雪的妻子岩見夜音(ヨネ)就因病去逝,不及親睹櫻並木滿開成粉白隧道的盛況。但是,那段隱藏版的愛情故事,在坊間流傳至今,讓我為之動容。
我試著以橋本關雪的視角,構思月餘,提筆寫下〈寫在櫻花上的情書〉這首詩,吟詠關雪思念亡妻的款款深情。
橋本關雪夫妻鍾愛「哲學之道」一衣帶水的家園,商議遍植櫻樹美化疏水道景觀的善念,造就了「哲學之道」成為日本賞櫻百選之路。百年來,每逢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的櫻花祭,疏水道兩岸滿開的染井吉野櫻,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在水面上,鋪成一條猶如和服腰帶的花河,好像橋本關雪寫在櫻花瓣上的情書,隨疏水道的流水寄給亡妻夜音,傾訴日夜思念的真情。
人生無常,緣起緣滅;剎那一念之善,須臾便是永恆。這本詩集《沒有國籍的島》,跨越四十五載,歲月悠悠,時光荏苒;浮世雲煙,轉瞬即逝。蒹葭白露之言,雪泥鴻爪之作,無非是趁退休田野,小隱原鄉,為自己大半輩子走過的路,留下些許文學的足跡罷了。同時也一再期許自己,莫忘初心,耰而不輟;堪慰晚年,聊以自娛而已!
「回首向來蕭瑟處,歸去,也無風雨也無晴。」蘇東坡「定風波」詞裡的名句,也許可以略抒我此刻的心境吧!